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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31日下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人民大会堂接受了英国《金融时报》总编辑巴伯的专访。
李克强:很高兴再次见到巴伯先生。当我们去年开会时，世界经济的复苏发生了新的变化，而且还在发生新的变化。与你的这次会面也表明中国愿意
意大利与高度一体化的世界经济有着密切的联系，并愿意在促进世界经济复苏方面发挥自己的作用。英国《金融时报》派往中国的记者中文水平很高。如果他们不见面，很难说外国人在说中文。
巴伯:李总理，很高兴再次来到北京，继续与您进行战略对话。上次我们和你见面时，我们谈到了世界经济面临的风险。我们可以看到，美国、欧洲、英国和日本的央行都推出了非常规货币政策，以保持经济增长的势头。上次我们谈话时，你问我，当这些非常规货币政策结束时，我是否认为世界经济会面临风险。当时，我告诉你我认为风险是可控的。随着美国量化宽松政策的结束，你同意我的观点吗？
李克强:目前我还不确定。一旦量化宽松政策撤销，很难预测会发生什么，因为一切都可以在海洋中生存。虽然美国最近没有关于是否加息的争论，但加息的时机还不确定。坦率地说，实施“量化宽松”政策相对容易，但如何解决世界金融危机甚至经济复苏乏力带来的结构性问题呢？仍然有必要进行结构改革。许多国家在这方面没有采取重大步骤。当然，就像病人生病一样，我们必须先给他水和抗生素，否则可能没有时间治愈疾病，但有一天我们必须去除激素和抗生素，这样他自己的身体才能正常恢复。因此，我不反对量化宽松，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进行结构性改革。
理发师:我刚刚结束了对东京为期9天的访问。我主要调查了日本经济采取的一些实验性措施，并花了一个小时采访了首相安倍晋三。我想问你的问题是，随着日元和欧元对人民币贬值，你是否担心这会损害中国的竞争力，迫使中国采取措施让人民币贬值？
李克强:中国一直在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扩大人民币双向浮动区间，完善基于市场供求的有管理的汇率制度。一段时间以来，人民币小幅贬值，但这不是我们自己造成的，可以说是美元走强造成的。目前，人民币总体上处于基本稳定的水平。我不希望看到人民币继续贬值，因为我们不能通过贬值刺激出口，而不注意扩大内需，否则中国的经济结构将难以调整。企业不能仅仅依靠或主要依靠人民币贬值来增加出口量，而应该运用内部力量，使产品在技术上创新，大大提高质量。另一方面，我们也希望主要经济体加强宏观政策协调。我们不希望看到货币贬值，这将导致货币战争，迫使人民币贬值。我认为这对世界金融体系来说不是一个好结果。最终，它可能会导致贸易保护主义，阻碍我们不希望看到的全球化进程。
理发师:在我访问日本期间，你能借此机会和我分享一下日中关系的深刻印象吗？这是日本最高级别的信息。我有很多机会采访日本领导人，他们传达的信息是日中关系有所改善。他们特别提到了去年11月习近平主席和日本首相安倍的会晤。你同意他们认为日中关系已经改善的观点吗？这是一个永久的还是暂时的问题？今年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70周年，日本首相将发表相关讲话，两国关系会不会再次出现问题？
李克强:中日关系仍处于困难时期。双方都有改进的愿望，但改进应该有基础。这个基础的根本是如何正确理解二战的历史，如何吸取这段历史的教训，防止战争重演。当你在日本的时候，你可能听到有人说，战争已经过去70年了，这和现在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前人的事。为什么中国总是坚持它？这并不是说中国应该坚持下去，而是说历史不会忘记它。在过去的70年里，没有发生过重大的世界大战。我认为记住那场愚蠢战争的教训非常重要。根据政治学的一般原理，一个国家的领导人不仅要继承前人创造的历史成果，还要对前人所犯下的罪行承担历史责任，这样才能真正对一个国家有认同感和责任感。
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世界各国都会有一些纪念活动，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正如我今年在NPC和CPPCC的新闻发布会上所说，这既是对中日关系的考验，也是一个机遇。如果我们能从历史中学习，我们就能从展望未来中学习，这将是改善双边关系的一个好机会。我要特别说明的是，这场愚蠢的战争，我指的是军国主义发动的愚蠢的侵略战争，我们对反法西斯战士极为尊重。
巴伯:我能问一个关于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以下简称AIIB)的问题吗？在为过去而战之后，英国似乎已经掀起了所有政党申请加入AIIB的热潮。你对此满意吗？
李克强:我们倡议建立AIIB的初衷是亚洲基础设施建设，特别是互联互通，仍然有很大的资金需求，需要多个多边金融机构的支持。此外，AIIB是开放和透明的，欢迎该地区以外的国家参加。中国欢迎英国声明要参与AIIB事务。我们应该进一步与英国建立共同发展的伙伴关系。此外，我想强调，AIIB和亚洲开发银行正在同时促进亚洲的发展。我们主张建立这家银行不是为了开创新的炉灶，而是为了补充国际金融体系。中国应该保持当前的国际金融体系，并愿意成为建设者。如果这一制度需要改革，中国愿意与其他国家一道，推动这一制度朝着更加公正、合理和平衡的方向发展。
巴伯:我在中国经常听到这样一种观点:中国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没有参与战后国际金融体系的建立，所以是时候建立新秩序了。我觉得你不同意这些人。你想告诉我的是，这些机构可以相互补充，AIIB并不想挑战世界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
李克强:首先，我想说明的是，中国从一开始就积极参与了战后国际秩序的建设。我们是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和创始会员国。虽然中国曾经相对封闭，但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一直在国际金融和经济体系中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国际金融和经济体系也为中国的发展创造了一个大空。例如，我们与世界银行等机构合作，学习了许多先进的概念；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使中国企业能够根据国际规则更好地参与竞争。无论是和平还是发展，中国都是当前国际体系的受益者。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实现现代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应该继续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事实告诉我们，只有互利才能双赢，符合多方利益，符合中国的根本利益，所以打破现有秩序是没有问题的。
理发师:你形容中国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利益相关者。我相信每个人听到这个描述都会非常高兴。你对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持乐观态度吗？
李克强:中国也对tpp开放。我们促进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亚太地区的经济一体化进程，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以及我们将建立的中国-韩国自由贸易区都是并行的，tpp也是如此。然而，我始终认为，有必要把两个轮子转在一起，一个是双边和区域自由贸易体系，它可以是丰富多彩的，有自己的特点；二是遵守世界贸易组织、世界经济全球化和贸易自由化等多边规则，维护世界贸易组织的基本规则。
理发师:我想谈谈中国经济。中国正在推进历史性的经济转型。如果你被要求将你的工作表现从1分评定到10分，你会给多少分？是8分吗？还是九分？
李克强:如果我的工作由我自己评分，这似乎不符合一般规则和原则，即我们应该由人民来评价。分数是多少，还是由人来评价，我尽力了。
理发师:你担心中国经济的通货膨胀，尤其是房地产行业的泡沫吗？
李克强:在此期间，中国的通货膨胀率相对较低，一月和二月不超过2%，一月甚至只有几个百分点。有些人还认为中国存在通货紧缩。当然，正如我已经回答的那样，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因为中国cpi指数的三分之一以上是由食品价格决定的，而且中国农业去年获得了丰收。然而，国际大宗商品价格的大幅下跌给中国的生产者价格指数带来了很大压力。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泄气了。当然，我提到的通缩是用引号括起来的，不是说我们现在有通缩。
我们将对中国房地产市场采取多种措施，因地制宜，因地制宜，加大保障性住房建设，保持稳定健康发展。我们不仅要鼓励自主改善需求，还要防止泡沫。坦率地说，这些并不完全一致。我们需要找到平衡点并做出调整。这不是一项容易的任务，但我们会努力工作，相信我们能做到。
理发师:中国政府发起了一场非常有力的反腐败运动。一些大老虎和苍蝇已经倒下了。这场运动结束了吗？
李克强:打击腐败是任何国家的长期任务。很难说它什么时候开始和结束。我们确实在加大反腐力度，同时加强制度建设。例如，我们正在促进权力下放和权力下放，刺激市场活力，消除寻租的空，以及根除腐败。这是一场长期的斗争。如果翻译成中文，这个词就是行动，而不是锻炼。
理发师: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有力的反腐败行动。我曾经和一位著名的西方企业家谈过这个问题。他说，他去过中国的一家石油公司，几乎不认识在场的任何人，因为去年在同一个会议室见过他的人都不见了。
李克强:大多数中国公司仍在正常运营。我们不希望外国公司中断与他们的联系。
巴伯:我只是说西方企业对中国政府的反腐败印象深刻。似乎有了魔杖，这些腐败分子已经消失了。此外，中国有句谚语说，外国媒体中有一些敌对势力。作为一名西方记者，我把自己当成了中国的朋友，这让我很担心。你认为这只是一个声明吗？在这个问题上，你能让我们放心吗？
李克强:改革开放以来，越来越多的外国记者来到中国，现在已有60多个国家的常驻记者在中国。我们欢迎外国记者来华，并为他们提供便利条件。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外国记者来到中国，希望他们能向世界传递客观真实的声音。当然，在任何国家，外国记者都必须遵守东道国的法律法规。有些外国人从来没有来过中国，不了解中国，有很多误解，这是很正常的。真正的媒体报道会消除他们的疑虑。我相信会有更多的外国人来中国。中国持开放包容的态度，希望各国人民相互尊重，相互学习。至于敌对行为，在中国有暴力犯罪、分裂主义犯罪和恐怖主义行为，应当依法处理。此外，与贩毒一样，一些国家的量刑与中国不同，但中国有着鸦片战争的惨痛历史，坚决打击涉毒犯罪。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发师:我们今天将在香港厅见面。中央政府提出的香港政制改革方案，即将由香港立法会审议通过。你对这个包裹满意吗？你是否担心香港的“占领中环”游行会更加混乱？
李克强:在香港问题上，我们始终坚持一国两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方针，支持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和行政长官依法治国。虽然这段时间香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实践证明，一国两制是正确的，香港将保持长期繁荣稳定。在香港馆的这幅画中，香港的夜景是辉煌的，包含了这三个要点:一国两制至关重要；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有能力；香港人是聪明的，我们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理发师:谢谢你今天花这么多时间和我聊天。今天的谈话进一步激发了我和你进行下一次谈话的愿望。也许下一次会议可以是录音对话，将在北京、伦敦甚至香港举行。
李克强:你已经记录在案了。我可以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我们谈得很好。你有快速提问的能力。你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
理发师:今天我们是同一家报纸的两名记者。请皮林提问。
皮林:中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汇率、银行存款准备金和房地产市场。外界认为，中国政府担心经济放缓的速度可能比预期的要快。统计数据显示，中国目前的经济增长率不到7%。你担心中国经济放缓会太快吗？
李克强:我无法向你解释中国第一季度的经济增长率。一段时间后，中国统计部门会依法公布，我们不会干预这些数据。但是，从整体运行来看，中国的就业形势总体稳定。这非常重要。因为我们的稳定增长基本上是为了确保就业。我们的经济确实面临下行压力，因此从去年第四季度到现在，我们在财政和货币政策方面采取了微调政策。当然，应该说有效的不是量化宽松，而是定向监管。我们的目标是保持经济运行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不仅要达到7%左右的增长率，而且要随着居民收入的增加和环境的改善，实现更充分的就业。从现在看，一方面，我们通过预调和微调财政货币政策来刺激市场活力，另一方面，我们通过简化管理和下放权力来转变政府职能来刺激市场活力，最终抵御经济下行压力。我们有能力保持经济在合理的范围内运行。目前，中国的经济总量已经超过10万亿美元，今年要把速度提高7%左右并不容易，这需要远见、耐力和勇气。到年底，我们必须交出答卷，当然人们会给它打分。巴伯先生也欢迎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