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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5月8日，中国天狮集团在法国尼斯海滨走出国门举行20周年庆典。
2019年1月4日，《中国信息周刊》记者来到距离北京仅19分钟的天津武清区权健集团总部，关门后发现权健(天津)肿瘤医院的门庭冷清。 当地人说，过去这里很热闹，特别是权健举行年会期间，每天都有很多人穿着漂亮的衣服从全国各地赶来。 直到年，权健在江苏盐城的华东总部成立后，天津总部的人流下降了。
年末，据某媒体曝光，天津权健自然医学科技快速发展有限企业涉嫌非法传销。 天津市公安机关对此进行立案调查，截至2019年1月7日，对包括权健企业实际控制人束某在内的18名嫌疑人依法进行刑事拘留。
事件前，商务部官网显示，权健是获得经营许可的合法直销公司。 事实上，根据中国政府的规定，直销和传销是两种不同的商品销售模式，但在过去的20年中，两者相互交错，许多公司游走在两者之间的灰色地带。
直销的版图
年5月8日，法国尼斯海滨突然出现6500多人，他们衣着统一，戴着蓝色帽子，穿着白色t恤，挤满了当地的街道。 他们高举着自豪的英语口号，在街头齐声高呼两个小时的公司口号，邀请法国警察维持秩序。
这不是大电影拍摄现场，而是来自中国的天狮集团组织员工进行的法国豪华四天旅行。
法国人一次也没见过这么多旅游团。 巴黎的老法百货公司为这些游客特别进行一层的退税。 法海外交部长也来见了该集团董事长李金元，欧洲多家主要媒体都报道了这件事。
事实上，这种“超级旅游团”在直销企业中很常见。 企业可以运用各种豪华体验给直销员带来对话，用“成功学”给他们洗脑，利用媒体的自发报道为企业推广造势，实现双赢。
精心编造社会交流媒体头条新闻的天狮和如今处于风暴中心的权健，其企业总部全部设在天津。 商务部公布的直销经营许可名单中，天津共有8家直销公司，与北京并列第四。
20世纪90年代初，改革开放已经进行了12年，中国在直销方面依然是白纸，巨大的市场吸引着海外直销公司。 当时，安利(香港)时任社长郑李锦芬在给安利美国总部的建议中表示:“不在中国设立分企业，就不是跨国公司。”
1990年，美国最大的直销企业雅芳企业率先以中外合资公司的形式在广州定居，成为大陆第一家直销企业。 在郑锦芬的提议下，安利紧跟其后，于1995年进军广州。
刚进入国内市场的直销多为沿海地区和城市，1984年首批沿海开放城市名单中，广州、上海、天津、宁波等地凭借得天独厚的位置和对外开放政策，聚集了众多直销公司。 例如，广东有最多的直销公司，著名的无限极、安利、完美、太阳神等企业聚集在这里。 山东省和上海市的直销公司数量分别排在第二、第三位。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宋学宝认为，直销这种模式非常有效，便于购买自己的产品。 确实，雅芳成立一周年时，销售额将达到3000万元，是预期的两倍以上。 安利在国内成立两年后，其销售额达到15亿。
暴利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直销企业，不仅外资企业，本土企业也相继成立。 据统计，1993年，我国大部分省会城市、沿海大中城市都有直销企业活动。
直销业喜欢健康食品和化妆品
年，《中国直销》杂志查阅了中国直销城市代言人名单，称天津为“未来之城”，权健认为“标志着天津未来直销的快速发展”。 权健近年来推行“治未病”，在直销网“权健企业品牌展示区”上介绍说，权健自然医学发布的“治未病工程”利用自然赋予的资源，创新了食疗、火疗、水疗、骨疗、物理治疗、运动治疗等多种自然治疗。 产品以显着的效果，已经创造了许多医学奇迹。 而权健自然医学，立志成为活着的神医，不仅希望“治未病——把握健康”，还希望“治疗晚期病——拯救生命”。
权健的产品主要分为营养保健、自然医学、美容化妆品、个人护理品、家庭养生用品等五大类。 直销模式在国内迅速发展了近30年，稍微留意一下，大部分直销公司都进入了保健品和化妆品等行业。
年，商务部发布《直销产品类别和生产指导》，确定直销产品类别6种，分别为化妆品、清洁用品、保健食品、保健器材、小型厨具、家电产品。
根据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法执法局发布的《年度直销公司快速发展和监管情况分析报告》，全年直销市场中，化妆品占全部直销产品的75.38%，保健食品占16.11%。 直销产品种类少，产品集中、同质化现象比较明显。
为什么直销的多为保健品和化妆品？ 不想具名的市场部教授首先介绍说，决定了这些产品的特点适合直销这种模式。 另外，这些产品的生产价格非常低，公司多传效果，容易牟取暴利。 他发现很多非法传销喜欢使用会议营销，制造大场面，容易影响人们的心理。 但是，海外邮购的大部分销售健康食品和化妆品，其中也有质量比较好的产品。
宋学宝也解释说，化妆品和保健品有两个共同的优势:心理费、毛利率都极高。 他保守估计，这些产品的毛利率至少超过200%。 只有在这么高的利润空之间，人们才能消耗这么高的人力成本参与直销流程。
南京大学中国直销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董伊人补充说，人们在购买前，很少对化妆品和保健品的质量进行评价。 例如，人们一般不能通过网购购买不知道的化妆品和保健品。 直销可以面对面服务，让客户现场体验。 其次，这些产品的另一个优点是需要定制服务，直销满足客户定制的诉求。 第三，化妆品和保健品是需要升级的产品，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后，为了追求美丽和健康，市场空之间很大，这也是直销公司选择这两种商品的原因之一。
民间组织反传防骗联盟负责人坚哥认为，这与中国人重视养生和健康有关，除此之外，许多人也喜欢“小投资大收益率”的模式。
在经历了20世纪90年代传销的混乱之后，政府对直销模式一直心存恐惧。 因此，在国内进行直销的准入门槛并不低。 根据《直销管理条例》第七条的规定，申请成为直销公司，投资者应具有良好的商业信用，在提出申请前连续5年无重大违法经营记录的外国投资者还应具有3年以上在中国境外从事直销活动的经验。 注册资本在人民币8000万元以上按照本条例的规定在指定银行全额缴纳保证金的规定建立了报纸备案和披露制度
年1月18日，云南省昆明市、呈贡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46人传销案。
形式奇特的直销
直销是舶来品，产于美国，1990、70年代传入欧洲和日本，然后在港台流行，1990年代进入国内。 直销在进入国内之初，与传销的概念相同，两者的英语为direct selling，是直接向顾客销售商品的中性词。
以前流传的销售方法是制造商——代理商——批发商——零售商——顾客，所有环节的价格都在上涨。 直销有单层直销和多层直销两种形式。 单层直销去除了大部分中间环节，直销公司招聘直销员，直接向客户销售产品。 在多级直销方法中，直销员可以推荐新营业员扩大销售队伍。
学者分析认为，传销(或称直销)这种销售模式在个人月收入达到3000美元以上的国家可以健康快速发展。 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正处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渡的过程中，人民生活并不富裕，人均收入明显达不到传销健康生存和快速发展的条件。 加上当时国内的“下海潮”，一点一点地发钱，但越来越多处于经济窘迫状态的人们试图失衡这种情绪，追求财富，所有这些因素都为传销通过非法途径提供了土壤。
宋学宝也解释说，过去的邮购和直销是一个概念，邮购在海外也有正规的制造商。 但是，由于传销比较有效，心理素质、法律意识、社会结构等因素对传销有风险。 由于中国市场经济快速发展水平不高，再加上法治水平和国民素质跟不上，国内传销公司很容易发展成犯罪集团。
国内最早的传销，还是卖真正的产品，但后来走上了歪路，有些公司伸长了头，不想在网上扩大，做产品。 产品和服务是噱头，价格大大超过其价值，最终没有给顾客带来真正的价值，这是非法传销的优势。
非法传销一时泛滥，国务院于1998年4月发布《关于禁止传销经营活动的通知》，将传销和直销全部关闭。
同年10月，国家发布《关于外商投资流通公司销售方法转换问题的通知》，要求外商投资流通公司转为店铺经营，雇佣推销员。 随后，国家批准安利、雅芳、天津尚赫等10家直销公司转型经营。
不易脱落的邮购颜色
2005年是中国直销领域快速发展的另一个重要转折点。 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承诺3年内对无固定场所销售的模式取消“市场准入限制”，并指定相应的法规。 3年期满，2005年9月颁布了《直销管理条例》和《禁止传销条例》。 由此，邮购和直销的概念在国内确定中得以区别。
目前国内允许的是直销，单层直销，多层直销被定义为传销，是违法的。 传销有三个明显的优势，拉人头、收取入门费、团队收取报酬。 直销公司应当向商务主管部门申请直销经营许可。 据商务部统计，截至年底，国内共有91家正规直销公司，近期卷入争议的权健也在名单上，于年8月7日获得直销牌照。
南京大学中国直销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董伊人说，政府颁布的两条条例实际上是一刀切的，与直销的现实背道而驰。 条例不允许多级直销，但这是国际直销公司通行的方法，在这种方式被禁止的情况下，直销对公司和直销人员失去吸引力，大部分直销公司为单层直销申请牌照。 他认为，国内目前的直销公司实际上采用了多层次的直销。 这就像“皇帝的新衣服”，大家都知道，但谁也不会戳穿。
董伊人表示，区别正规直销和非法传销，不是看是否持有商务部牌照，而是看销售的出发点。 正规直销的产品本身就很好，在客户体验后，我认为值得推荐给其他人。 非法传销不重要产品好坏，而是制度奖励直销员快速发展下线，这就是异化直销的含义。 《中国直销》杂志在中国直销城市代言人排行榜中，最先被提名的公司是天狮，业内认为是“中国直销行业公认的民族直销公司标杆”。 1998年至年1月，天狮理事长李金元担任天津市政协委员。
天狮官表示，该企业于1997年进入国际市场，业务辐射190多个国家，在110个国家和地区设立了子公司。 但是，这个“民族直销公司标杆”的另一面是，名为“天津天狮”的传销活动屡屡曝光。
主要经营健康食品、日化用品的金士力也同样在坊间被举报了变相传销诈骗金、疑似奖金制度的传销等。
据报道，天津尚赫因在浙江地区跨区违规经营、涉嫌传销等问题被众多客户举报。 天津康婷企业也在海口被举报，官方对涉嫌传销进行了初步评估。 和位于天津的和治友德、铸源、沃德一样，产品质量和营销手段受到质疑。
反欺诈联盟的负责人坚哥认为，中国的大部分直销公司都进行了违规操作。 小厂家偷偷采用非法流通牟取暴利，合法直销公司要花这么多钱取得牌照，不办越界事件，不管办什么小企业，都不可能盈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