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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周刊记者王鸿儒|北京报道
编辑:赵泽
(本文发表在《中国经济周刊》2017年第27期)
在6月26日召开的中央深化改革小组第36次会议上，审议通过了一批文件，其中两个文件与统计有关:一个是《地区生产总值统一核算改革方案》，另一个是《关于处理统计违法违纪人员的意见》。近年来，这两份文件将各方对统计欺诈和统计责任的关注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国内生产总值(gdp)直接反映了一定时期内所有生产活动的最终结果。然而，这一指标多年来一直存在争议，因为中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即地方gdp总量多年来一直超过全国gdp总量。为此，近年来，各地都在实行下一级国内生产总值的统计方法，以挤出国内生产总值数据中的水分。
国内生产总值核算改革预计将地方国内生产总值计算水平扩大到省级，各省的国内生产总值预计由国家统计系统计算。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朱丽亚(微博)告诉《中国经济周刊》，各省的gdp主要基于地方核算，但改革后将主要基于国民核算。如果改革顺利进行，国内生产总值将降至第一水平或从2018年开始实施，这将成为国家统计局的一项主要任务。
gdp核算改革在13年后启动
6月26日，中央深化改革委员会审议通过了两个与统计有关的文件，这在以前的中央委员会会议上是罕见的。
关于《区域生产总值统一核算改革方案》，会议指出，推进区域生产总值统一核算改革，要坚持真实、准确、规范、公开、透明的原则，改革核算主体、核算方法和工作机制，提高核算数据质量，准确反映区域经济增长的规模、结构和速度。
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核算始于1985年，主要采用某些行业的生产法加收入法，实行分类核算，即国家占全国国内生产总值，各省占地方国内生产总值。
计算国内生产总值需要相当多的基础数据。据记者介绍，仅国家统计局的报告中就有3000多项与gdp核算相关的指标。因此，如果大规模的统计调查中有一部分数据不真实，将直接导致gdp数据的失真。
为了使gdp数据真实准确，国家统计局从2004年开始实施一级gdp计算。一般来说，国家在省一级计算国内生产总值和增长率，省一级计算地区一级的国内生产总值和增长率，地区一级统计局计算县一级的国内生产总值和增长率。之前，下一个级别已经在不同的地方测试过了。
据记者了解，北京、上海等地从2005年开始已经对所属区县进行了gdp核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地区。
由于北京和上海作为直辖市，对其下属的区县有很强的管理能力，地方政府要求下级统计部门提供数据以便更好地了解当地情况相对容易。然而，对中国其他省份来说，这将困难得多。出于这个原因，这项改革自推行以来一直举步维艰。
直到2010年，时任国家统计局局长的马建堂在统计工作会议上指出，2010年有必要提出全国区域gdp统一核算计划。2014年和2015年，国家统计局再次强调将继续实施一级国内生产总值计算，并将设立一个试点项目。
最后，2017年6月26日，经过13年的时间，区域国内生产总值统一核算改革全面启动。
区域gdp实行统一核算后，各省gdp将由国家统计部门核算，下一级GDP核算将全面铺开。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国民经济核算中心专家蔡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表示，国内生产总值核算改革意义重大，它将改变地方统计局先计算国内生产总值，再由国家统计部门共同审核的方式，从而避免各市国内生产总值大于全省国内生产总值，各省国内生产总值大于全国国内生产总值的问题。
国家统计局有能力计算当地的国内生产总值
在实施省级以下一级改革之前，各地都采用一级gdp核算。
所谓会计管理层是指需要上级批准的下级政府的统计数据；在下一级，下一级的统计数据由上级政府统计部门直接计算。
朱丽亚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在较低的管理水平和较低的计算水平之间肯定会有一定的差距。在管理层面，国内生产总值核算主要是地方的，由国家统计局进行审计。下一级由国家统计局计算。经过计算后，将会告知地方政府，并由上级统计部门进行计算和公布，以确保gdp不会被伪造。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获悉，各地已经为下一步的测算做好了准备。从实际情况看，下一级的实施时间并不统一，从2005年开始已经实施，如北京、上海等直辖市；有些只是在最近几年才开始实施。例如，湖北省的gdp核算从2011年开始从较低的管理水平转变为较低的核算水平，江苏省从2015年开始。
不可否认，由于许多数字被赋予了评价成绩的功能，普遍存在的比较现象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统计工作的科学性和客观性，也影响了一些统计数据的真实性。朱莉娅也有同感。他告诉《中国经济周刊》，在过去，当我们做自己的计算时，领导人可能会施加一些压力。现在，随着《地区生产总值统一核算改革方案》的出台，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同级统计部门不能计算自己的国内生产总值。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加强统计能力，使这个数字更加现实、全面和完整。
原来由省一级做的统计工作属于国家一级。现实的问题是，国家统计部门有能力核算地方gdp吗？
没问题。我们提供的数字越来越少。国家可以从工业、金融和金融等各个部门获得数据，这些数据可以达到省级水平。有了这些数字，国家统计局当然可以计算出这个省的国内生产总值。朱莉娅自信地说。
由于许多原因，多年来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即各地的国内生产总值总和超过了全国
近年来，各省国内生产总值之和与全国国内生产总值之间的差距受到了批评。例如，2006年，每个地区的国内生产总值比全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多1.5万亿。2010年，这个数字是4.9万亿，2015年是4.6万亿。
不仅各省的国内生产总值之和与全国的国内生产总值之和不同，而且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也使人感到困惑。
例如，2009年，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全国gdp增长了8.7%，但各省当年的gdp总量却远远高于8.7%。根据公布的数据，只有三个省的经济增长率低于8.7%，其他28个省的增长率高于8.7%，其中两个省超过16%
这种奇怪的现象还在继续，比如2016年的gdp增长。
《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2016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6.7%。根据《中国经济周刊》的统计，31个省中有27个省的表现超过了全国增长率，2015年有24个省的表现超过了全国水平。
持续的不一致从不同方面反映了数据统计过程中的一些明显缺陷。
蔡的这番话一针见血:按全国计算的gdp增长，与全国大部分地区相比是最低的，也就是说，全国的gdp增长低于全国大部分地区，这不是很可笑吗？
国家国内生产总值数据和地方国内生产总值数据之间有如此多的差异。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袁刚明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表示，中国在计算国内生产总值时，会从多个角度对主要基础数据进行评估，尤其是对地区国内生产总值数据，会运用税收、用电量、货物周转量等相关指标进行综合评估，大部分不符合实际情况或明显异常的基础数据会降低，因此更加准确。在核算各地区的gdp时，不仅受到统计力量和技术原因的限制，更重要的是，地方政府受政治政绩观念的引导，长期盲目追求高增长，甚至有些地方有虚假数据，这增加了gdp数据的水分。
毫无疑问，在“地区生产总值统一核算改革方案”审议通过后，出台指日可待；更重要的是，用蔡的话说，gdp的统一核算可以改变目前自我统计和上报数据的方式，将对遏制地方统计数据存在的问题，特别是统计数据的造假起到彻底的作用。
加强统计问责制
除《区域国内生产总值统一核算改革方案》外，还有《统计违法责任人处理建议办法》。该文件还涉及统计数据的伪造。
近年来，统计数据造假频频见诸报端，如年初引人关注的辽宁省金融数据造假事件。
2017年1月，辽宁省地方经济数据被篡改。省长陈秋发在辽宁省第十二届人民代表大会第八次会议上说，辽宁省所辖市县财政部门普遍存在数据欺诈现象，其特点是持续时间长、覆盖面广、手段多样。从2011年到2014年，膨胀的数量和比例逐年增加。
辽宁省委书记李希在今年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说，有一个镇的财政收入为每年160万元，据报道最终超过2900万元。在一个城市里，只有281家规模以上的企业，但据报道超过1600家。
辽宁省县级财政是辽宁省数据欺诈的重灾区。对此，3月7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出席辽宁代表团审议时表示:“这种风不能吹得太久，必须坚决制止。
为了阻止数据欺诈之风，该系统当然是必不可少的。6月26日，中央深化改革小组会议审议通过了《统计违法责任人处置办法》，强调在制定统计违法责任人处置办法时，要对统计违法行为的发现、查处、行政处罚和案件移送提出程序性要求，明确领导、统计机构及相关部门负责人、统计调查对象、统计检查对象等违法行为的认定。统计、组织和纪检监察部门要加强配合，各司其职，各负其责，严格按照党纪政纪的有关规定严肃处理。
这份文件意味着统计责任真的来了。
事实上，早在2009年，就已经有了《统计违法行为纪律处分条例》，但很少披露统计违法行为的问责案例。
在今年的全国人大会议上，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国家统计局局长纪宁哲首次披露了统计欺诈的责任。
宁表示，2016年，国家统计局直接查处的案件中，重大统计违法案件15起，每个案件由统计部门、政府及其他相关责任人等10多人处理，内部举报违法违规案件20多起。
与此同时，纪宁哲还透露，《统计法实施条例》已经提交国务院，并将成立统计执法监察局。
两个月后，5月28日，李克强总理签署国务院令，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法实施条例》，该条例将于2017年8月1日生效。
一系列与统计相关的重大文件已经或即将出台，这显然是对统计违法违纪行为的沉重打击，其威力可想而知。可以肯定的是，未来的统计责任将比以往更加重大。蔡对说道。
